大概是由于从本多孝好身上多少看出些村上春树的影子,开始不由自主的怀念起读村上的高中时代。想起自己虽然号称喜欢村上,但读过多的也不过是高中时好笑手中的那几本:《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》、《舞舞舞》、《寻羊冒险记》,当然还有脍炙人口的那本可以作为小资情调的代表之作《挪威的森林》。虽然上大学以后也读过村上的新作《海边的卡夫卡》,大学毕业后又读了他的新作《天黑以后》,不过总觉得与高中时代所读的村上之间,有种莫可名状的隔膜。虽然村上仍然用他一贯的冷静、小资、机智与孤独讲故事,但他在我心中的影子,正一点一滴无可奈何的离开。正如许多渐渐淡漠的回忆。
然而《可以入眠的温暖场所》中那种绝类村上的叙事方式让我有了重读村上的冲动。说是初读可能更确切些,高中时候,好笑没有买的那些,我也错过了;好笑买的那些,我那时也多是囫囵吞枣的读法,虽然喜欢,却没有细细咀嚼过。
《国境以南 太阳以西》讲述了一对彼此有好感的男女,在12岁时因故分开,辗转反侧了25年后,在37岁的时候重逢的故事。这样的概括就像企图用菜谱代替美食的做法。表面看来什么都有了,其实什么都没有说。即使是同样的故事,有人可以讲得生动感人,另一些人则讲得毫无味道。更何况,所谓的主线只是烤肉的铁杆而已,肉才是真正好吃的。
《国境以南》是一首歌,村上对古典音乐、爵士乐的了解让人叹为观止。有人甚至拿村上小说中的音乐编篡爵士乐入门的书,这是题外话,不加详述。《国境以南》在这本书中是男主角的一个梦想,一个可以企及的神秘而美好的地方。而《太阳以西》则是一个传说,一个可以追求但永远无法达到的地方。
村上可以讲一百个一千个不同的故事,但他打动我的地方都是相似的。孤独、冷静,渴望被理解但又无法被理解的感情。读完之后被一种莫可名状的忧郁笼罩着,却又奇妙的很享受。在每个有清醒的自我意识的人心中,自己大约都是上帝独特的创造物吧,而随着年龄渐长,我们都会沦为普通的少年,普通的青年,普通的中年。那种经验,没有深刻的体验,是写不出来的。
而村上笔下的另一种感觉则是我从未体验过的。冥冥中感觉某个人是自己必不可少的一部分。那是种不同于幸福的感情。幸福什么的,与由纪子那样贤惠的女人结婚便可以的到吧,而岛本之于阿始得感觉,则是种不可企及的美丽。一个是国境以南,一个则是太阳以西。
男主角最终留在了国境以南,而没有像西伯利亚的农民一样为了追求太阳以西的虚幻而虚脱致死,这样的结局虽然让人有一丝宽慰,但同时也有些遗憾。或许,为梦想付出生命也是值得的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