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并非真的非常喜欢文字,也从未能随心所欲地驾驭过他们。坐在电脑前,一行行敲出文字的时候,我只是渴望把自己向这个世界完全展开,如果有人愿意理解,我希望能完完全全被了解。我不懂音乐,不懂绘画,除了文字,我没有更好的选择。可是,理解这样的东西毕竟是不存在的。我写下的,不可能完全是心底的感受,别人读到的,自然也会掺上自己的感情。更何况,我们都生活在以自己为中心的世界中,我们都太自以为是以至于没有人愿意真正理解他人。所有孤独的渴望被理解的人,到最后只能感受到更深刻的孤独。所谓孤独,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印记,只要在思想,我们就无处藏身。当我不再需要被理解的时候,我选择了悄然退场,世界在我心里缩小到微不足道的角落,别样的感情取而代之,占据了整颗心、整个灵魂。和这样的感情相比,整个世界,还不及其一隅。
有句话说,蓦然回首,恍如隔世。如今的我,依然读书,写字,上班,下班,可是,就算我继续留下来,也永远不再是之前的自己了。生活是一条单行道,无论怀着什么样的念头,我们永远只能往前走,无路可退,无处可回。大仲马说:“生活没有幸福或者不幸,只有一种状态和另一种状态的对比。”与之前相比,我很难说的清楚自己是变得幸福了还是不幸,于是想起《基督山伯爵》上的这句话来,我只是,整个换了另一种状态。没有更好,也没有不好。只是完全不一样了而已。我并没有完全停止写字,只是如今对我来说喃喃地自言自语就已经足够了,我不再希望在万人瞩目的礼堂里演说。我依然需要倾诉,可未必再需要倾听,当我开始对人生怀有不一样的想法时,就算可以被理解也变得毫无意义。正如在小王子错过那朵驯服他的玫瑰后,整个开满鲜花的春天对他来说都于事无补。生活就是这样充满无可弥补的绝望与遗憾,未曾心碎过的人完全活在简单的彼岸。这个世界可以用很多种方式一分为二,彼此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,譬如男人和女人,譬如养过小狗的与没有养过的,譬如曾经心碎过与从未心碎过的。当你不再处于这一边的时候,你就永远处于另一边。
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,很多名字在眼前不断浮现,我依然会怀念你们,一如怀念所有逝去的光阴。在新的一年里,我依然怀着真诚的祝福,希望你们身体健康,诸事顺利,打起精神,好好生活。就像麦克阿瑟说的那样:“Old soldier never die, they just fade away”,我只是沉默,并未离开,只是这里不会再有痕迹,还记得我的你们,可以放心转身了。
(原文写于2010年10月,是上一次停笔前最后一篇公开的文字,转眼间百度空间也已经没了踪影,聚散离合,不外如是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