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偶尔买《科幻世界》(译文版)与《21st Century》外,我平时绝少读杂志。面对架上还算丰富的各色杂志,多少有些无所适从。信手取下来三本《三联生活周刊》,《China Today》,《汽车》:第一本除了最后一篇讲经济危机的小品文别开生面比较有趣之外,别的文字叙理都尽显深刻,作者做出漫不经心的姿态引用若干闻所未闻的资料以示渊博,道理曲折晦涩——虽然名为“生活”,给人的感觉倒更适合在书房里研究,实在不是一份适合在茶余饭后消遣的资料;第二本是英文的,第一篇依然在讲经济危机,讲经济危机下的中国,是中规中距的新闻报道,读了一页就失去了继续往下翻的兴趣;最后一本随便翻开看了看绚烂的图片,文字是一行也没有印象。
走马观花浏览三本杂志,用的时间比预计的少很多。那边三个人还在热火朝天的讨论中,百无聊赖之下,我又走回杂志架前,想再找几本可以消磨时间的读物。架子最上面一栏放有几本封面是卡通图案的、花花绿绿的小册子,我最初以为是给小孩子读的漫画书,信手翻开,才发现其实并非杂志,而是记事本,里面是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笔迹。好奇之下,我把几个本子统统拿起来,放在桌上一页页翻看起来,那些我所不知道的陌生人的悲欢离合,也渐次呈现在我面前。
咖啡厅里的感情,最多的,是爱与孤独。爱又可以大概分为甜蜜与痛苦两种,孤独亦然。有热恋中的情侣,约在咖啡厅见面,在这里双双记下那一刻彼此心中炽烈的爱焰;也有在爱河中沐浴幸福的女子,把点点滴滴被爱的甜蜜,以及对爱人最真的感觉,都留在了纸上;至于心有所想却说不出口的人,在这里记下的,则如未曾加糖的咖啡一般有些苦涩;而那些正在经历或刚刚经历过感情波折的人,他们的故事用苦涩已不足以形容,纯粹把这里当作是感情无奈的宣泄地吧。
那些孤独却甜蜜的人,多半是心有所想,只有怀着希望,才可以幸福的等下去,即使是自己一个人的国庆节、圣诞节甚至情人节,孤零零的在这里喝咖啡,但只要想到远方那个人,总还是幸福的。我想,这些人其实并不是孤独的,我们可以相隔千万里,但只要心在一起,就永远也不觉得孤独。真正孤独的,是那些灵魂无所适从的人们。比他们更孤独的,是那些“故国重游”,物是人非的伤心人。
咖啡厅里的每个人,都是一片海洋,表面风平浪静的气氛下,谁能想到,竟然充满着这样种种湍急的暗流。读这些文字之前,我从没想过,这些在充满安宁感的咖啡厅中写下的文字,竟然会如此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。我们的内心,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最让我意外的,在其中一页上,竟然又看到那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词:“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西风悲画扇。”抄这两句上来的那位,应该是有着颇多感慨,却又不知如何表达吧。
像无意中推开了一扇门,透过这些小册子,我看到,那些我所不知道的喜怒哀乐,而那些故事中的主人翁们,或许就坐在附近某张咖啡桌旁,或许不止一次与我擦肩而过——这样的可能性,让我充满遐想。无聊的周末上午,也仿佛无尽黑暗中透进一丝阳光般温暖了起来。
后记:其实我当时的感触要远远超过这些文字的,其实我可能应该比这篇匆忙的文字写的更好些。不过最近似乎不怎么在状态,时间也零零碎碎的,这样几行文字,也有几番动笔才能完成。我怕如果不记下来,等这份感觉像肥皂泡一般消失的话,更会彻底什么也写不出来了吧。
如果有机会,还是应该再润色一二。甚憾。